高碳行业转型中的信用风险管理——以煤炭行业为例

金肖红 华夏银行总行战略发展部副总经理

   高碳行业是实现碳中和的关键，绿色金融主要以低碳经济活动为主，转型金融是近两年进一步发展的创新，其内涵比绿色金融更丰富，覆盖范围更广，甚至包括ESG的内容。现实中更多的资产属于转型资产，绿色资产从去年公布的统计数据来看，大概占整体银行信贷规模的8%-9%之间，这一领域研究特别有意义。以煤炭行业为例，从宏观的、行业的、企业的角度出发，来分析识别影响煤炭行业转型的信贷方面的主要风险因素，并且构建量化模型，进行情景分析、财务分析和压力测试，量化与管理信用风险，最终建立以客户违约概率为中心的全过程授信管理体系，运用气候环境风险分析的方法与工具，前瞻性识别和量化高碳行业因气候环境因素引发的信贷风险与违约概率，建立合适的转型金融框架，与企业低碳转型信用风险管理相协调，进一步完善银行低气候风险环境导向的信用风险管理。

   今年4月9号，人民银行召开研究工作会议时，提出要进一步深化转型金融的研究，实现绿色金融与转型金融的有序衔接，形成可操作性方案，方案在人民银行牵头制作过程中。对于转型金融的研究，要以行业为主线开展。市场上各家商业银行的市场营销，风险管理都是从行业角度、产业链角度去洞察，建立全国统一的准入标准、统一的资源配置方式，形成统一的行动规范。所以，基于行业的整体分析，对于前端的分析特别重要，也就是行业的基础性分析非常重要，这样可以通过把握绿色发展机遇，降低高碳资产的风险敞口，促进绿色产品创新，特别是银行业有责任与义务担当去陪伴高碳行业进行长期转型，以变得更加环保，按照可持续发展目标，实现向低碳绿色转型。

一、“双碳”目标下煤炭行业现状与发展前景

（一）煤炭行业现状  

   2021年，煤炭行业产能是41.3万吨，我国是煤炭大国，煤炭产出每年都在提高，目前，每处煤炭的产能提高到110万吨。如果一家企业有一个煤炭矿产，它的销售收入至少在5亿以上，煤炭行业的中小型企业基本已经在这个行业里没有位置。

  从煤炭行业的企业经营来看，目前，大概有4300多家规模以上企业，从业人员347万人。从行业角度看，煤炭企业平均销售额7.6亿，利润大概1.6亿，资产负债率不高，大概为64.9%。

从区域上看，主要集中在西部和北部，东部和南部相对较少。当前主要问题是东部、南部都是经济发展主力区，所以煤炭资源调配运用也存在运输问题。

按照煤炭品质来看，主要有动力煤、炼焦煤和无烟煤等。

（二）煤炭行业发展前景

   2020年，我国发布了碳中和碳达峰的工作意见，去年发布了十四五现代能源体系的规划。根据这两个文件，对于我国未来能源消费结构进行了规划，基于这个规划，为行业研究奠定了基础，在这个基础上对于煤炭行业进行展望。

   2020年，煤炭消费在总的能源消费中占比达到56.8%，原油、天然气占到18.9%跟8.4%，非化石能源即光伏、风能等绿色能源，其占比是15.9%。预计到2030年，煤炭消费是37亿吨，能源消费比重占到45%，非化石能源的比重达到25%。2030年前后煤炭消费仍处于峰值平台期。2030年到2060年之间，煤炭消费会呈现急剧下降趋势。2060年，非化石能源的消费比重要达到80%，碳中和目标实现。煤炭那时会成为应急和调峰能源，占能源消费比重的12%，石油、天然气大概各占4%，形成能够适应碳中和的能源消费结构。

   从发展前景来看，对于银行而言，做好行业风险管理，重要窗口期就是目前到2030年，这个区间是决定银行未来有多少搁浅资产的重要时刻，如果这个机会不把握住，可能绿色低碳转型会对银行不良资产造成重大冲击。

二、煤炭行业及其气候环境风险特点

   煤炭行业最主要的风险是替代风险，它受低成本非化石能源的替代，煤炭行业本身大概在2025年能够达峰，2030年后产能加速出清，到2060年左右，整个行业的销售收入仅为峰值的1/3，现在已经接近峰值，那时整体的煤炭社会需求只有11亿吨，所以，和现在40亿吨相比下降幅度非常大。

   第二，周期性。随着经济周期波动，煤炭企业对市场的需求与煤价波动非常敏感，今年，因为能源供应链危机，能源价格大幅上涨，煤炭也大幅上涨。去年上半年，因为对转型金融的认识需要有个过程，对煤炭产能的恢复，包括滞后效应，结果造成煤价的极大波动，很多地区出现拉闸限电的情况，从侧面反映，我们要更加重视转型金融对煤炭行业的支持，应该有前瞻性眼光看待整个行业发展。

   第三，行业依赖度。煤炭行业对于下游行业的电力、钢铁、建材、化工等高碳行业，它的依赖度非常高，如果这些行业、产业进行变革，也会对煤炭行业带来重大冲击。

   第四，从成本来看，煤炭行业的经营杠杆比较高，固定成本占比高，它必须要通过规模产量才能平摊掉这部分固定成本，同时它的变动成本跟环保要求、煤炭采掘深度与难易程度相关。环境合规成本随着碳达峰碳中和的要求将越来越高，通过测算发现，如果把煤炭采掘洗选过程中的二氧化碳排放都计算进去，二氧化碳未来碳价将成为环境合规成本的最核心因素，其次是煤矸石的回填、处置，以及矿山修复基金的提取。

三、“双碳”政策下的煤炭行业转型与融资关系

   如图1供求曲线所示，D1曲线表示煤炭企业的贷款需求，它在初始状况下，跟银行的供给曲线S1在T0阶段相交于L0，T0阶段，现在，煤炭行业贷款总量大概为1.8万亿。到T1时，随着时间推移，环保、“双碳”政策执行趋于严格，煤炭行业企业经营成本上升，把气候环境因素纳入企业经营成本之中，对企业利润，包括还款能力产生重大影响，所以煤炭贷款需求曲线会下移到D2，整个行业的贷款规模就会缩减到L1。随着银行对气候环境风险因素管理的加强，会提高利率，银行贷款的供给曲线也会上移到S2的阶段，最终会到L3这个阶段，对L3跟L0之间的差距，就是银行面临的气候环境风险敞口，目前估计大概1.5万亿。国内商业银行要应用整体力量，把这部分气候环境风险敞口管理好，而且窗口期管理的最佳时机大概在L1或者L2这个阶段，即2025年或者2030年时间窗口之间。

图1 煤炭行业贷款与气候环境风险关系

四、气候环境转型风险识别和计量

（一）煤炭企业气候环境压力和情景

   这个情景模型分成几部分：第一部分是替代风险，新能源的替代造成需求下降，对煤炭企业销售收入产生巨大影响，这是重要因素；第二，气候环境风险特点里面的水污染、煤矸石排放、环保税的上升，也会造成企业生产成本上升，环保税上升后，会附加煤炭企业的社会责任，需要做好环境保护工作，矿山修复基金管理办法等措施会促使企业追加环保运营的投资，其中水处理、煤矸石处置、矿山修复也会造成生产成本的重大上升；第三，更重要的因素就是碳标准趋严，目前我国2000多家发电企业纳入碳市场，设定一个碳排放限额，在碳市场进行交易，未来如果把相关的主要行业都纳入碳市场之中，企业超出限额部分就需要购买碳排放，按照碳价格变化进行碳排放购买，从而也会造成它的生产成本上升。

   煤炭行业压力因素及情景设置如下：

   第一是煤炭需求，基于现在进行展望，采样企业四个点的因素，第一个点是2021年目前的状况，第二个点是2025年的状况，第三个点是2030年碳达峰时的状况，第四个点是2060年碳中和时的状况，也要通过宏观经济趋势的变化、国家能源消耗及能耗比未来下降速度要求和能源的替代进程，进行未来煤炭大概需求的预测，预计2030年煤炭需求是37.4万亿吨，2060年是11亿吨。

第二是税收的提升。目前，根据《环保税法》，水污染税额幅度在1.4元和14元之间，存在区域差异，北京、上海等相对较高。假设环境保护政策趋严，这是大趋势。预计2025年的水污染税额每污染当量大概为3.4元，2030年每污染当量是7元，2060年采用最高值14元。生产每一吨煤炭产生污水大概0.36吨水，这是把整个行业剖析开来看的行业平均水平。第二个是煤矸石污染，煤矸石排放缴纳的环保税固定为5块每吨。

   第三是环保运营投资的增加。煤炭采掘和洗选过程中，废水的平均处理成本大概是0.64元，要把废水处理到符合生活饮用水标准，运行成本2元，加起来大概2.64元。煤矸石处置方面，如果把煤矸石作为废物简单回填，目前是20元每吨，但是，国家鼓励用高水填充或膏体填充，这种填充方法属于矿山回填的发展方向，根据行业专家调研，成本大概在70到110元每吨之间，我们假定在碳达峰时70元/吨，在碳中和时110元/吨。矿山修复方面，目前，内蒙古自治区有矿山基金管理办法，国家要求各地区制定各自的管理办法，根据煤炭价格、采掘方式，以及煤炭相关的其他因素，针对不同情况制定不同的影响系数，从而影响基金的提取。

   第四是碳定价及付费碳排放配额比例逐步提升。把2060年即碳中和时的有偿分配比例设定为100%，到2030年碳达峰时，有偿分配比例设定为80%，2025年时设定为57%。这三个设定主要基于国际碳市场发展规律来设定。现在，欧盟的有偿碳排放分配比例大概57%左右，我国2025年或会达到这个水平。碳价则参考央行与监管机构绿色金融网络（NGFS）的2度和1.5度组合情景模型，假设石油价格不变，我们假设煤炭价格不变，在此情况下，碳价线性增长，从而对于未来碳价进行预测。2021年我国碳价50元/吨，今年有所上涨，估计每年每吨上涨10元，到2025年大概是90元一吨，2030年140元一吨，到2060年大概815元每吨。这与我国碳中和的时间要求有关，如果都按多数国家2050年实现碳中和，碳价上升幅度会更加陡峭，价格会更高。

（二）财务报表和违约评级模型

   这个数据主要以整个煤炭行业所有上市公司为主，情景模型下对上市公司财务报表的影响进行测算。假设上市公司在各压力测试情景下的市场占有率不变，根据未来煤炭消费需求计算销售收入，同步计算上市公司在压力情景下营业成本变化，同时按照财务报表的勾稽关系以及基本处理规范，推算出新的损益表与资产负债表。然后根据发生变化后的财务报表，把报表数据纳入上市公司违约评级模型之中，模型由定量、定性两部分构成，定量主要包括偿债能力、盈利能力、运营能力以及发展能力四大类，定性指标主要包括行业政策、市场地位、信用状况、管理能力以及信息透明度等因素。输入定性和定量数据直接得出上市公司违约概率。将模型跟标普、穆迪和惠誉公布的一些上市公司，如神华、平煤、兖矿等，包括其他行业上市公司的评级进行比较，该模型评级与国际评级公司具有映射关系。

（三）气候环境风险压力测试结果

   举几个测试结果的例子说明情况。按中国神华2021年三季度公开数据测算，其违约概率大概在0.4%，穆迪对其评级BBB，标普评级略高一级，穆迪BBB评级跟我们模型计算结果较为吻合。2025年和2030年碳达峰时，中国神华违约概率没什么变化。2060年碳中和时，它的违约概率上升了一倍，但也相对较低，处在银行业风险偏好以内，是BB+，神华现在对应的产量是4.4亿吨，中国神华是行业最优秀的企业，煤质好，管理比较先进，整体的技术应用也处于行业领先水平。所以，中国神华进一步深化低碳转型管理，就能应对未来低碳转型违约信用风险的要求。

   中煤能源，目前产量有1亿吨，现在的违约概率是0.69%，但是到碳中和时违约率会上升到2.58%，如此高的违约概率，对于银行来说，风险难以承受，定价不能够覆盖风险成本。所以，中煤能源的转型压力非常大。到2030年左右，违约概率处于银行可接受的临界点，之后会快速上升。目前银行与其合作，要商讨转型方案，建立合适的转型框架，才能够应对未来挑战。

   再如几家不太大的公司，像淮北矿业，当前违约概率是0.66%，到碳中和时，它是1.18%，也在银行业的风险偏好之内，它的产量不高，大概1700多吨，但是具备区位优势。再如电投能源，当前违约概率是0.52%，到碳达峰时是0.85%，具备潜力，但是到碳中和时违约概率非常高，达到2%点多，它的煤矿属于露天煤矿，碳排放较高，如果未来利用氢能技术降低碳排放，它的违约概率应该会下降到可接受范围内。

   总体而言，把这些企业对未来碳达峰碳中和的风险状况进行分类，可以分成几个部分。第一类是目前准入并拓展这些客户，银行陪伴其进行绿色低碳转型，包括潞安环能、淮北矿业、电投能源、中国神华、陕西煤业。第二类是当前准入并维持，帮助其进行绿色低碳转型，包括恒源煤电、兖矿能源、山西焦煤等。第三类是当前符合准入条件，引导企业进行绿色转型，根据转型效果决定2030年左右是否退出。第四类是当前准入，视企业转型效果决定2030年前是否退出，这部分相对违约概率更高，要特别关注和密切监控是否应该及时退出。第五类是华阳股份，当前准入，2025年左右必须退出。第六类是违约风险高，不予准入，这部分相当于黑名单。根据企业适应低碳经济的能力设置黑名单、白名单、监控名单，以及特别监控名单进行分类管理。

   从气候环境风险压力测试结果来看，煤炭行业上市公司预期损失率在2025年在当前基础上升到105%，2025-2030年变化不大，上升到118%，但到2060年，预期损失率上升到1.84倍。其最主要的影响因素分为三部分：最大因素是新能源替代造成的煤炭销售量的快速萎缩，最终全国可能只有10家煤炭企业能够生存，这10家左右的煤炭企业分享11亿吨煤炭销售，碳中和时煤炭上市公司销售收入仅有碳达峰时的27%左右；第二个因素是碳价在碳中和时急剧上涨，造成生产成本快速上升，根据煤炭品质与售价不同，成本上升幅度介于5.88%-25.6%区间；第三个因素，煤矸石处置及矿山修复成本，煤矸石处置区间大概是2%-6%之间，矿山修复大概是1%-4%之间。

五、“双碳”目标下的煤炭行业转型风险管理

   第一，建立合适的转型金融框架，将金融服务与企业气候转型相协调。对照转型战略和技术途径，开发可持续性挂钩贷款（或债券）、基于转型资产的ABS等多种新型金融工具逐步替代现有贷款，帮助企业进行低碳转型。

   第二，对煤炭行业客户实行名单制管理。对于煤炭企业贷款，对照煤炭行业上市公司风险管理方法、程序和模型，做好煤炭客户的差异化风险管理跟定价。定期和不定期开展气候环境风险压力测试，建立监控名单、白名单、退出名单、黑名单，跟踪企业转型效果，定期（每年）不定期评价企业未来转型潜力，以及与压力测试结果紧密结合，根据评估情况更新名单，从而为企业提供“一户一策”的针对性转型金融服务。

   可持续挂钩贷款比较合适的方法就是跟贷款的约束性条款进行挂钩，银行的约束性条款明确煤炭企业的转型目标，特别是能耗、碳排放以及转型造成员工的就业情况等可以纳入到转型目标中，同时跟企业共同商定行动计划，即通过多长时间、什么样的措施达到目标，建立目标里程碑。

           第三，建立相应的激励措施，如果企业达不到，贷款价格就会急剧上升，增加很多贷款成本，相当于提高了利率，从而通过转型行动计划和激励措施，以及银行与企业之间的频繁互动，如果达不到就要修改行动计划，使其根据目前的技术发展途径确定可行的，符合低碳转型的方法和和途径。重新确定行动计划，进一步跟激励措施挂钩。这个过程中还有引入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就是第三方角色，第三方监控碳足迹、衡量里程碑。引入第三方对里程碑目标以及相应的转型效果进行评估，这样转型金融框架会更加完善。

   目前，煤炭行业转型时间紧、任务重，必须要有整个产业生态进行整体协同配合才能完成。转型金融也是近两年启动的创新，针对转型目标与标准，人民银行近期正在研究起草过程中。银行业涉及高碳行业转型的风险管理应用案例较少。本研究主要从方法、操作性、实用性方面进行探索。在实际应用过程中，应该特别关注当前进行情景假设的这些情况，比如GDP增速、能源结构变化、能耗进步、环保标准以及煤炭价格不变等因素，这些因素也会对结果产生影响。特别是非化石能源，如光伏、风电技术的技术进步和替代速度，直接影响煤炭的需求量。如果未来技术有进一步发展，煤炭转型对搁浅资产的影响可能会更加重大。同时需要进行关注的，还有企业自身适应低碳能力的管理能力，以及当前的财务状况、对行业转型的应对措施、本身的资源禀赋，也会决定转型的差异性。从分析情况来看，煤炭行业在消费市场拥有区位优势、煤炭品质较高，以及经营管理能力非常优秀的企业影响会小一点。这套气候风险管理的方法、程序、模型也可以覆盖到钢铁、水泥、化肥、房地产等高碳行业，采取差异化转型管理措施，从而更好陪伴企业进行低碳转型。目前，银行业从行业和产业角度，用产品和部件串联起整个产业链、技术链和供应链，识别企业行业位置，快速精准洞察客户未来发展趋势，包括企业变化特征、风险特征，以及可以合作的程度，已经是大趋势，我们必须顺应趋势，强化行业研究，把行业研究转化成经营管理能力。

 

 

交流环节

   提问一：违约概率在2025年、2030年不同的阶段发生变化，它是基于什么样的模型来估算的？

   金肖红：这个模型跟银行业通行的违约模型一致，即通过logistic回归已有的数据得出。基于现有模型，对试验期和环境风险因素进行了调整。

   提问二：模型基于logistic回归估算出来，参数是如何设定、如何估算概率的？从去年至今，动力煤价格大幅上涨，碳中和计划能否按照规划执行下去，何时达到碳达峰探中和目标，如果去煤炭去得太猛，清洁能源、非化石能源跟不上的情况是否会出现？这些情况在模型里是否有考虑？

   金肖红：参数的调整需要很多信贷经验，很复杂，短时间很难说清楚。违约概率是模型直接计算出来的。模型采用每个时间节点的数据，所以，这部分市场变化情况对模型本身不会有任何影响，模型只是工具。针对未来碳达峰碳中和进程到底怎么演变？相信我们国家的执行能力跟决心，根据国家一贯对自身的要求，应该能够实现。这个过程中变化的情况更加突出转型金融的重要性，不是一刀切，而是根据企业具体情况陪伴它转型，在这种既能符合市场要求，又能实现转型目标，两者的平衡过程中达到最佳标准，这也就是为什么近两年从以低碳经济为主的绿色金融，逐渐发展到转型金融的研究。高碳资产、传统产业怎么转型，如何在双碳目标之下实现最佳途径，也就是金融行业应该承担的责任与义务。

   提问二：随着国家大力推行环保，很多小煤炭企业或者小煤窑如果产量达不到一定阶段，基本就会自动被淘汰，这类企业现在在整个供给占比还有多少？最近动力煤等传统煤炭业是产能过剩行业，现在变成供不应求的行业，是否和大规模淘汰小煤企有关？

   金肖红：能源供给不足主要是跟全球疫情后需求快速释放以及全球供应链的中断有关，特别是俄乌战争影响，这是第一个因素。第二个因素与过去“三去一降”过程中去产能过快有关，2020年以前，随着绿色新理念的深入人心，绿色能源被认为可能替代传统能源，传统能源投资减少。像煤炭是高固定成本行业，它必须先建设，若干年后才能够产出，煤炭和石油投资都较少，造成了近期的短缺。还有部分是政策要求造成的影响。现在，我们国家已经在逐步改变这一情况，李克强总理要求，煤炭产能应开尽开，发改委也表示煤炭企业应开尽开，供给会慢慢上来，现在国家也把煤炭价格作为一个控制通货膨胀的“锚”进行密切监控跟管理。

 

 

 

责任编辑：张语婷

来源：【TGES前沿讲座】绿色信贷、碳金融与EGS风险管理

（2022年5月）